乌克兰阿夫迪夫卡外——乌克兰第 53 机械化旅一个营的总部里弥漫着刚砍下的松树的味道。 这些气味来自迷宫般的战壕中的木支撑梁，这些战壕构成了该部队位于陷入困境的阿夫迪夫卡镇外的大部分基本基地。
在主指挥室里，平板电视、电脑和卫星互联网通过小型无人机传送图像，乌克兰士兵正在密切关注他们所在的前线区域。
他们最常看到的是暴力僵局。
随着战争进入第17个月，战斗已经形成了明显的节奏。 俄罗斯和乌克兰陷入了致命的攻击和反击。 俄罗斯炮兵不再具有明显的优势，乌克兰军队正在与俄罗斯的坚固防御作斗争，他们的南部攻势因密集的雷区而放缓。
微小的领土收益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志愿者称，东部城市巴克穆特战役后关闭的野战医院已重新开放，乌克兰士兵描述了一个坚定的敌人。
“我们正在用我们的人民换取他们的人民，而他们拥有更多的人员和装备，”一名乌克兰指挥官说道，自去年俄罗斯发动全面入侵以来，他的排已经遭受了约 200% 的伤亡。
《纽约时报》对这场战争的分析是基于对前线的十几次访问以及六月和七月对顿涅茨克和哈尔科夫地区的乌克兰士兵和指挥官的采访，许多战斗都是在这些地区进行的。
这些访问表明乌克兰军方面临着一系列新的持久挑战，这些挑战导致其进展缓慢。
乌克兰在适应防御战争方面做得很好——连接星链卫星互联网、公共软件和现成的无人机，从指挥点持续监视俄罗斯军队。 但进攻行动则不同：乌克兰在所谓“零线”上最接近俄罗斯军队的部队与向前进攻的部队之间进行直接协调的能力方面取得了微小进展。
乌克兰步兵越来越注重战壕突击，但自战争开始以来已经造成数万人伤亡，这些队伍中往往都是训练有素、年龄较大的部队。 当俄罗斯军队被赶出一个阵地时，他们会更加擅长用火炮瞄准该阵地，以确保乌克兰军队无法在那里停留太久。
弹药一如既往地供不应求，而且来自不同国家的弹药混杂在一起。 乌克兰士兵表示，这迫使乌克兰炮兵部队使用更多弹药来击中目标，因为各种炮弹的精度差异很大。 此外，一些从国外运来的老式炮弹和火箭正在损坏他们的装备，并造成士兵受伤。 “现在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乌克兰营指挥官亚历克斯说。
最后，在夏季，伪装和绿化仍然是战场行动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 防御部队几乎总是占据优势，无论是因为看不见的战壕还是隐藏的电子战部队利用欺骗和隐蔽来击退进攻部队。
获取坐标并射击
瓦莱里（Valerii）士兵在指挥中心观察到的情况在东部作战的大多数乌克兰部队中很常见。 与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使用复杂的军事通信设备来监控战场不同，乌克兰军队使用不太复杂但更易于使用的程序，如智能手机消息应用程序、私人互联网聊天室和小型中国制造的无人机来观察前线的情况。
这是一个临时但有效的通信套件，覆盖了乌克兰本土软件，提供乌克兰部队的位置和俄罗斯军队的可疑位置。
该系统的缺点是它几乎完全与星链卫星互联网相连。 这意味着，当乌克兰部队发动攻击时（没有 WiFi 路由器），需要更长的时间来传达炮兵目标等重要信息，因为攻击部队必须联系有互联网连接的人来寻求支持。
乌克兰军队还在与俄罗斯军队对抗，俄罗斯军队干扰了士兵们用来试图通过互联网与战友取得联系的无线电。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通过互联网接收坐标——它是安全的，一旦它们传输给我们，我们就会立即使用它们，”自动榴弹发射器部队的负责人安东说。
今年早些时候在该国南部发生的一起案例中，为乌克兰作战的士兵在袭击俄罗斯阵地时试图将星链互联网连接到装甲部队运输车上，但天线在袭击过程中被友军火力击中。
本月，该系统按预期运行。 一架乌克兰无人机看到一名俄罗斯士兵铲子上的泥土堆积在他正在挖掘的战壕旁边：这是一个优先目标。 一条新的战壕意味着俄罗斯军队距离乌克兰防线越来越近，这将成为乌克兰军队攻击的又一个防御工事。
战壕的坐标是通过智能手机发送的，几分钟后，Mk 19 自动榴弹发射器在俄罗斯士兵的两侧爆发。
沟渠清理：危险而又必要
第59旅的乌克兰士兵满头大汗。 那是六月底，他们进行了同样的演习——攻击距离前线仅数英里的用于训练的战壕——无数次，穿过杂草丛生，用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假射击，休息，然后再重复一遍。
重复的目的是让这个过程变得机械化，这样，当这群年龄在25岁到40岁之间的新动员士兵最终到达前线时，当攻击防御严密的俄罗斯战壕时，他们不会退缩。
“我们还没有进行过积极的战斗，但我们正在为此做准备，”队伍中年轻的士兵之一米科拉说。
随着战争进入第二年，两军都精通防御工事的建造和防御，攻击战壕已成为试图夺回领土的乌克兰军队最危险和必要的任务之一。 针对更专业技能（例如狙击手）的培训已被搁置，以支持战壕攻击。
在5月份被俄罗斯人占领的东部城市巴赫穆特周围，乌克兰军队在该城市的侧翼取得了进展，因为俄罗斯军队的挖掘时间较少。该地区的一些乌克兰精锐部队凭借良好的沟通和协调进攻，擅长攻击俄罗斯战壕。
但前线其他地方的其他乌克兰部队在招募能够成功实施堑壕攻击的士兵时遇到了困难，因为几个月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兵力。 新的替代者通常是被迫采取行动的老兵。
“你怎么能指望一个40岁的人成为一名优秀的步兵或机枪手呢？” 乌克兰指挥官问道，哪个排造成了数十人伤亡。 年轻不仅意味着更好的体能，而且年轻的士兵不太可能质疑命令。
最近几天，在巴克穆特周围，乌克兰人的伤亡人数不断增加，这是乌克兰在该市周围部署俄罗斯军队以补充该国南部正在进行的反攻战略的副产品。 俄罗斯军队已经向该地区派遣了更多炮兵部队，这样即使他们在乌克兰的进攻中失去了一条战壕，他们也可以迅速用炮弹轰炸他们失去的防御工事，迫使基辅军队从新收复的土地上撤退。
“绿区”
在东部城镇西韦尔斯克外，一队乌克兰士兵驾驶着一门美国提供的 105 毫米榴弹炮，聆听着它的“邻居”自行榴弹炮发射了几发子弹。 然后，105毫米炮队通过智能手机和星链互联网接收了自己的火力任务，目标是俄罗斯迫击炮队。
机组人员揭开伪装网，开了两枪，然后再次隐藏起来。
消防任务取得了成功。 但对于许多乌克兰炮兵部队来说，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乌克兰炮兵人员正在使用从巴基斯坦、波兰、保加利亚和伊朗等国运来的各种弹药，迫使炮兵人员根据弹药来自哪个国家，有时甚至根据弹药的年龄来调整目标，即使它们的口径相同。
频繁的炮火几乎总会带来报复。 乌克兰的 105 毫米炮齐射 20 分钟后，俄罗斯人进行了还击，向该地区发射了集束弹药，这是一类炮弹和火箭，会爆炸并将较小的炸药散布到大片区域。 俄罗斯和乌克兰都使用了这些武器，尽管许多国家禁止使用这些武器。
炮手们说，俄罗斯人使用了集束弹药，因为他们不知道乌克兰人的确切位置，所以他们选择用小型爆炸炸弹覆盖该地区，希望击中树林中的目标。
乌克兰东部夏季战斗的决定性特征之一就是树叶。 用迷彩覆盖坦克或火炮被乌克兰人称为“掩蔽”，这一程序对于避免被无人机和随之而来的炮火发现至关重要。 巴赫穆特周围的田野和林线被乌克兰军队称为“绿区”。
第 100 国土防御旅的士兵表示，在俄罗斯控制的克雷明纳镇外，更靠北的地方，松树林占主导地位，俄罗斯军队经常用燃烧弹轰炸树木，烧毁树叶。 在前线，乌克兰军队经常掩埋垃圾，以躲避无人机的袭击。
通常，为了开火或机动，乌克兰战车必须放弃任何类型的伪装，从而使它们暴露在近几个月前线激增的另一种武器面前：俄罗斯 GPS 制导的“柳叶刀”无人机。
它们通常被称为“神风特攻队”无人机，迫使乌克兰炮兵和坦克人员采取广泛措施来隐藏自己的阵地。 一些坦克乘员甚至在炮塔上焊接了自制装甲，以阻止机器自爆。
大约 40 英里外，在前线的另一部分，第 15 独立炮兵侦察旅的士兵正在电脑屏幕上监控一系列无线电频率，并试图弄清楚如何对付“柳叶刀”。 干扰他们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乌克兰士兵说，柳叶刀很难击落，因为它们的作用更像是制导炸弹，而不是无人机。 相反，他们的电子战雷达（称为 NOTA）试图干扰附近可能向《柳叶刀》发送坐标的俄罗斯无人机。 但这是一门很难的科学，士兵们说。
“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交流的，”在 NOTA 内工作的初级中士马拉布说。
另一名电子战士兵补充说，当“柳叶刀”打开视频流连接时，他们只能在屏幕上短暂地看到“柳叶刀”，但这通常只持续 15 秒左右。
电子战是大部分战争背后的幕后黑手，俄罗斯的能力超过了乌克兰。 俄罗斯军队可以检测手机信号、干扰 GPS 和无线电频率，并且经常寻找星链 Wi-Fi 路由器来用他们的火炮瞄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马拉布说，他指的是俄罗斯军队切换无人机频率输出的能力。 这使得 NOTA 更难判断无人机在前线的位置。
本月早些时候，马拉布在斯瓦托夫镇上空看到一架俄罗斯无人侦察机。 所有中士都超出了 NOTA 干扰雷达的范围。 马拉布能做的就是看着屏幕上蓝色背景上的红点倾泻而下：俄罗斯无人机正在与操作员进行通信，发送下面战争的颗粒状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