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个闷热的夜晚，格林威治村的 800 多名神经科学家、哲学家和好奇的公众挤进了礼堂。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对一个深刻的问题进行雄心勃勃的调查的第一个结果：什么是意识？
首先，两位朋友——哲学家大卫·查尔默斯和神经科学家克里斯托夫·科赫——上台回忆起一个古老的赌注。 1998 年 6 月，他们去德国不莱梅参加了一次会议，并最终在当地一家酒吧讨论了意识的本质。
多年来，科赫博士一直 合作的 与因揭示 DNA 结构而分享诺贝尔奖的生物学家弗朗西斯·克里克 (Francis Crick) 一起探索他们所谓的“意识的神经关联”。 他们相信，我们所拥有的每一种有意识的体验——例如凝视一幅画——都与某些神经元的活动有关，这些神经元对于随之而来的意识至关重要。
查默斯博士喜欢这个概念，但他怀疑他们能否很快找到这样的神经标记。 他认为，在科学家们有合理的希望找到意识和大脑之前，他们还有太多关于意识和大脑的知识需要了解。
科赫博士与他的朋友打赌，科学家们将在 25 年内找到与意识相关的神经元。 查尔默斯博士接受了这个赌注。 奖品是几瓶美酒。
回忆起礼堂舞台上的赌注，科赫博士承认，这场赌注是在饮酒和热情的推动下进行的。 “当你年轻的时候，你必须相信事情会很简单，”他说。
发生了很多事 在随后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 神经科学家和工程师发明了强大的新工具来探测大脑，引发了一系列有关意识的实验。 例如，一些科学家使用脑部扫描来检测被诊断为植物人状态的人的意识迹象，而另一些科学家则使用脑电波来确定人们何时在麻醉下失去知觉。
这些实验催生了新理论的爆发。 为了筛选他们，邓普顿世界慈善基金会已开始支持 大规模研究 将不同的理论对进行面对面的测试，这个过程称为 对抗性合作。
上个月，研究人员 纽约事件 公布了该基金会第一次试验的结果，这是两种最著名的理论的对立。
第一个被称为全球工作空间理论，认为意识是我们处理信息方式的副产品。 神经科学家早就知道，大多数来自我们感官的信号永远不会到达我们的意识中。 巴黎法兰西学院认知神经科学家斯坦尼斯拉斯·德哈内 (Stanislas Dehaene) 领导的实验表明，我们只能意识到到达前额叶皮层（大脑前部区域）的信号。 德哈恩博士认为，那里的一组特殊神经元可以快速地将信息传递到大脑的大部分区域，从而产生意识。
“意识是信息的全球可用性，”德哈恩博士说。
威斯康星大学神经学家 Melanie Boly 博士上台解释了另一个竞争者： 综合信息论。
博利博士认为，意识之所以特别，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能够同时感受到丰富和统一。 她说，由于神经元的排列方式，大脑能够产生这种现象。 它们的集群可以以特定的方式处理信息——例如，通过识别图片中的颜色或轮廓。 但这些集群之间的远程链接也让它们能够传递信息。
2017年，当时在西雅图艾伦研究所工作的科赫博士邀请了十几位专家到该研究所进行研究。 计划实验 这将检验这两种理论的相互对立。 查默斯博士也来自纽约大学，提供了严谨的哲学思想。 他们事先就每个实验的结果对每个理论的意义达成一致。 这些实验将由独立科学家进行，他们并未推动任何一种理论。
弗吉尼亚大学心理学家布莱恩·诺塞克（Brian Nosek）没有参与这项新研究，他赞扬科学家们齐心协力进行如此雄心勃勃的实验。 “这很困难，因为研究人员对他们的想法进行了投资，”他说。 “预先承诺需要在智力上保持谦逊，并愿意发现我们错了。”
这 深思熟虑联盟该团队自称，花了两年时间准备实验，结果却因冠状病毒大流行而受阻。 2022 年 5 月，研究人员能够开始收集数据。
他们要求 256 名志愿者观察一系列面孔、字母和形状，然后在特定条件下按下按钮——例如，如果图片是一张脸，或者是某个特定人的脸。
一些志愿者在功能磁共振成像脑部扫描仪中执行任务，该扫描仪测量大脑中含氧血液的流量。 其他人则通过脑磁描记术进行观察，脑磁描记术可以读取大脑中的磁场。 研究人员还找到了准备接受癫痫脑部手术的志愿者。 他们接受了将植入物直接插入大脑的测试。
研究人员寻找每当志愿者有意识地看到一个物体时就会出现的常见大脑模式——无论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的任务是什么或哪种技术记录了他们的活动。
这两种理论对科学家将看到的模式做出了不同的预测。 根据全球工作空间理论，最清晰的信号将来自前额叶皮层，因为它在整个大脑中传播信息。 另一方面，综合信息理论预测，连接最复杂的区域——大脑后部的区域——将是最活跃的。
活动的时间安排也可能指向一种理论或另一种理论。 全局工作空间理论预测，前额叶皮层只会发出短暂的信息——当图片第一次出现时发出一条信息，当图片消失时发出另一条信息。 但综合信息理论预测，在志愿者感知物体的整个过程中，大脑后部将持续活跃。
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经验美学研究所的神经科学家露西娅·梅洛尼（Lucia Melloni）帮助领导了这项实验，她上台展示了结果，并将大脑的红色、蓝色和绿色图片投射到一个巨大的屏幕上。
梅洛尼博士解释说，在一些测试中，有明显的赢家和明显的输家。 例如，在志愿者看到一个物体的整个过程中，大脑后部的活动一直持续着。 综合信息论得一分。 但在其他测试中，全球工作空间理论的预测得到了证实。
在查看了好坏参半的结果后，Melloni 博士与 Dehaene 博士和 Boly 博士一起讨论了这些结果。 两位冠军都没有准备好认输。
“我对此非常满意，”德哈恩博士说。
Boly 博士总结道：“总的来说，我们的印象是结果证实了 IIT 的预测”
当主持人、纽约西奈山伊坎医学院的希瑟·柏林询问梅洛尼博士的想法时，她措辞谨慎。
“我的想法是，我来自一个父母离婚的家庭，”她说。 “而你也爱他们两个。”
梅洛尼博士和她的同事们 将结果发布到网上 并将它们提交给科学期刊。
Cogitate Consortium 仍在进行其他实验，包括一款视频游戏，其中物体在屏幕上移动并闪烁。 这些丰富经验的结果可能会将证据转向一种理论。
英国苏塞克斯大学的神经科学家阿尼尔·塞斯说：“目前的实验足以表明，这两种理论目前都不够充分。”
但至少 25 年的赌注已经解决：没有人发现意识的明确神经关联。 科赫博士将一个装满葡萄酒的木箱搬上舞台，结束了当晚的活动。 他拿出一瓶 1978 年的马德拉酒交给查尔默斯博士。
然后他向他的朋友提出了一个新的赌注，这次是双倍或全无：到 2048 年，大脑的意识标记。
查尔默斯博士立即对这个赌注感到震惊，尽管两人是否仍能活着看到结果的可能性还存在疑问。
“我希望我输了，”他说。 “但我怀疑我会赢。”